本帖最后由 七月光陰 于 3-22 15:4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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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3-22 15:44 上傳
這幾日,單位組織培訓,接受繼續教育。上課的地點在市廣播電視大學,有點遠,所以一位同事借了一部雪佛蘭,我們幾位同事同乘。
同車的另外幾位同事住在同一個小區,我和他們約好在必須經過的一座橋邊等他們。如約,12點半我來到橋邊,但是他們還沒到,我站在橋邊四處看看,橋下有一位垂釣的人,好像是剛剛來到橋下,正在梳理釣魚線。這里能釣魚么?河水很淺,水色渾濁,不會有魚吧,我在心里尋思著。我開始打量這位垂釣者,看他的衣著并不像是垂釣發燒友,漁具裝在一個粉紅色的小學生書包里面,身邊還放著一個容量很大的網兜。來這里釣魚,帶這么大的網兜,哎,估計要空手而歸了……
只見垂釣者繃緊釣魚線,讓魚竿適當彎曲,之后迅速松手,魚鉤被彈到河中央,魚漂由橫而豎。垂釣者單手執竿,凝視著魚漂,忽然他抬起了魚竿,一條拇指般大的小魚搖著魚尾懸掛著、掙扎著被釣者捏入手中。釣者取下小魚,蹲下身來,打開漁網,從中拿出一只龜來,原來,此君垂釣是為了給小龜覓食……
淡然一笑,不禁思索,我觀看此君垂釣究竟是因為等待導致的無聊呢,還是垂釣別具風景的意義呢?認真想來,恐怕是垂釣本身具有審美意義吧。事實上,自古以來垂釣比起與其他勞作形式相比就更多地受到文人雅士的青睞:“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一蓑一笠一扁舟,一丈絲綸一寸鉤。一曲高歌一樽酒,一人獨釣一江秋”;“閑來垂釣碧溪上,忽復乘舟夢日邊”;“請留盤石上,垂釣將已矣”。 勞作的形式有多種,為什么漁翁和垂釣獲得了風景的含義?要理解這些,都要引入“船”這種交通工具,它為我們建構了一個世界。
馬歇爾.麥克盧漢說,好的媒介或者說工具,自身具有隱蔽性。我們戴著眼鏡看世界時,從沒感覺到眼睛的存在;我們用語言交流時,也意識不到語言的存在。用現象學的觀點看,語言之所以被遺忘,是因為我們把語言的符號性“懸置”了起來,直接進行精神交流。成功的、符合人性的媒介,其工具性會被懸置起來,會被遺忘,這樣人的精神狀態才能呈現出來。“船”就是一種好的媒介,人們乘船航行在河谷中欣賞山水時,船被遺忘了,船的工具性被“懸置”了起來。
但是在步行、乘車時,我們卻無法將身體、汽車“懸置”起來,無法忘記它們的存在。乘船使我們忘記船的存在,專注于自然景觀。
古代是一個舟楫的時代,那時候能和人們照面的,只能是由河流和舟楫牽引出來的景觀。正是“船”這個符合人性的交通工具讓孤舟、蓑衣、漁翁、薄暮、淺灘、沙洲以及青山綠水成為古代詩文的經典元素。并且,中國沒有“風光畫”、“風景畫”,只有“山水詩”、“山水畫”。它們背后都有船的影子。
作者:劉濤 |